中国协同管理软件产业的诞生，一定程度上是借用了国外的一种软件产业的概念或软件产品类型，那就是“Co11aborativeSoftware”。而实际上，“协同软件”在中国是另一种全新的理论与实践，在产业构建之初，仅仅是借用了一下国外的类似概念，除此之外，还有更多产品理念、功能设计、客户定位等方面的创新，更有文化、商业、市场、舆论、谋略等方面的考量，是一个精巧而具有梦想的产业策划行为。

回顾这一段绵延10年的传奇，会发现其中有三种力量在共同推动：其一，

Co11aborativeSoftware的启发力；其二，其他相关软件产品的竞争力；其三，中国软件产业自主发展的创新力。这10年的精髓就在于从“西体中用”到“体用合一”转向，走中国软件自主创新的道路。以下就来分别阐述这三种力量。

1.CollaborativeSoftware的启发力

什么是"Co11aborativeSoftware"？让我们先从语义和概念层次上来做一番介绍，然后再归纳其内涵和基本意义。

(1)CollaborativeSoftware概念及其语义

在维基百科上"Co11aborativeSoftware"的词条中是这么说的：

Co11aborativeSoftware(也称为groupware，workgroupsupportsystems或者groupsupportsystems)是旨在帮助人们参与一个共同的任务以实现其目标的计算机软件。它通常不是使个体在物理上的同一地点办公，而是通过因特网连接在一起工作。它也包括远程访问存储系统以获得共享的数据文件，以便分布式工作组的成员可访问、修改和检索它们。

同时，该词条还显示，有一个与Co11aborativesoftware极为近似的概念叫做Computer-SupportedCooperativeWork(计算机支持的协同工作，CSCW)。CSCW这个概念于1984年提出来，它的定义是这样的：

CSCW是一个通用术语，它将在群体中工作的人们的理解方式与计算机网络及其相关的硬件、软件、服务和技巧的驱动技术结合起来。

在这两个概念中，有一组近义词值得注意，那就是co11aborative/co11aboration和cooperative/cooperation。在Co11aborativeSoftware中，为什么不像CSCW那样用cooperative这个词，叫做"CooperativeSoftware"呢？使用Co11aborative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

首先我们来了解一下这两个词在词义上的微妙差异。对于这两个词，曾担任安永会计师事务所(Ernst&Young，世界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加拿大公司首席知识官(CK0)二十多年的大卫·波拉德(DavePo11ard)做过专门而细致的比较。他写了一篇文章(《那将是协调、合作还是协作？》)(WillThatBeCoordination，Cooperation，orCollaboration？)，这里引用并翻译其中所归纳的表格(表1)【15】：

表1Cooperation与Collaboration词义的比较

波拉德还举例描述了什么是Cooperation或Co11aboration:

1)团队(Team)。"co11aborativegroups"是团队，"coordinatedgroups"不是团队，"cooperativegroups"可能是团队，也可能不是。

2)合作伙伴和合资企业(Partnershipsandjointventures)是cooperative关系。

3)项目(project)更像是cooperation，而不是真正的co11aboration关系。

波拉德的文章使我们从细节上了解了Cooperation与Co11aboration的区别。总体而言，co11aboration与cooperation这两个词都有"合作、协作、协同"的意思，它们之间的根本区别在于语义层次上的差异。co11aboration是指相关机构走到一起，从根本上改变其各自达成目标的方法，以便共享资源和责任。cooperation是一个非正式的安排，其中的机构或利益相关者个体保持其独立的任务和职责，但也共同做了一些工作以迎接一个共同的目标。

由此可见，“Co11aborativeSoftware"在词义上，是有意加强了“协同"的强烈程度，同时也使用这个相对正式的词语，来强调其专有、特定的含义。我们可以参考其他含有“co11aborative"的词语，来意会这种特别的含义:

co11aborativecommerce:协同商务；

co11aborativefi1tering:协同过滤；

co11aborationtoo1s:协同工具；

co11aborativeenvironments:协同环境；

co11aborativedesign:协同设计；

co11aborativetherapy:合作治疗法。

(2)西方管理学描述“协同”的词汇

无论Co11aborativeSoftware还是CSCW，都是由计算机科学技术工作者提出来的，是以技术的视角来改造组织、工作和人的行为方式。但正如1.1节所归纳的那样，管理学家、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和哲学家就协同问题也提出了各种理论学说，那么在提到这些思想的时候，他们主要用的是什么词语呢？这里查阅了几本管理学经典著作原文，对其中的用词情况作了归纳和分析。

1)泰勒的表述用语。泰勒的“科学管理"理论集中体现于《科学管理原理》(ThePrinciplesofScientificManagement)【11】。通过分析原文，发现其中“co-operation"出现28次，“cooperative"出现1次，未使用co11aboration这个词。可见，泰勒是在cooperation的意义上阐述科学管理中的“合作"内涵。其中，最核心的一段表述是这样的:

管理和人之间的这种密切的、亲密的、个人的合作,是现代科学及任务管理的精髓。(Thisc1ose,intimate,persona1cooperationbetweenthemanagementandthemenisoftheessenceofmodernscientificortaskmanagement.)

在这里，泰勒所表达的是一种“合作"、“协作"的意思，它陈述的是一种行为本身，而不具有内在的价值取向，所以需要以c1ose、intimate、persona1等修饰词来界定。

2)梅奥的表述用语。梅奥的"人际关系理论"集中体现于《工业社会的阶级和阶级冲突》(ClassandClassConflictinindustrialsociety)【12】。通过分析原文，发现其中"cooperation"和"cooperative"各出现12次，"co11aboration"出现1次。可见，梅奥主要也是在cooperation的意义上阐述科学管理中的"合作"内涵。其中，较为重要的表述有：

个人与团体的合作是这样一个社会的最高原则。它是“将人组织起来共同工作的一般原则",“一个组织的各个部分之间的平衡关系,整体得以存在的公开目标由此可以方便地、不断地满足"。(Cooperationofindividua1sandgroupsisthesupremeprincip1eofsuchasociety.Itis"agenera1princip1efororganizingpeop1etoworktogether"，"aba1ancedre1ationbetweenvariouspartsoftheorganization，sothattheavowedpurposeforwhichthewho1eexistsmaybeconvenient1yandcontinuous1yfu1-fi11ed".)

在这里梅奥用两段话来对cooperation做出阐释，可见这个词语自身也是在描述一种客观事实。

而使用co11aboration的一处出现在梅奥所引用的一段观点中：

我们事实上已经超越了人类组织中由关系惯例而确立的有效沟通和协作的阶段。(Wehaveinfactpassedbeyondthatstageofhumanorganizationinwhichef-fectivecommunicationandcollaborationweresecuredbyestab1ishedroutinesofre1a-tionship。)

而梅奥对这个观点是持否定态度的，他"beskeptica1aboutitsva1idity"(怀疑它的有效性)。在这段话中，使用的co11aboration一词与communication一同有强调、特殊内涵、专有名词的意味。

3)巴纳德的表述用语。巴纳德的"社会协作理论"集中体现于《经理人员的职能》(TheFunctionoftheExecutive)【13】。通过分析原文，发现其中"coopera-

tion"出现13次，"cooperative"出现22次，未使用"co11aboration"这个词。可见，巴纳德对于协作给予了众多的阐述。其中，较为重要的表述有：

正式组织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合作，是有意识的、故意的、有针对性的。这种合作如今无处不在、不可避免，因此，它通常只与“个人主义”相对比，好像再没有其他合作过程似的。(Forma1organizationisthatkindofcooperationamongmenthatisconscious，de1iberate，purposefu1.Suchcooperationisomnipresentandin-escapab1enowadays，sothatitisusua11ycontrastedon1ywith"individua1ism"，asiftherewerenootherprocessofcooperation.)

组织间或组织内成功的合作是例外状态，而非正常状态。(Successfu1cooper-ationinorbyforma1organizationsistheabnorma1，notthenorma1，condition.)

综上可见，当管理学家在阐述人与组织的合作、协作、协同关系时，主要使用的是cooperation一词，而cooperative基本不被使用，这与"Computer-supportedcooperativework"的提法是一致的。因为在CSCW中，cooperative同样是在描述一种客观现象，对它进行修饰的是"Computer-supported"。

既然如此，那么Co11aborativeSoftware这一提法，究竟蕴含了哪些与各学科中相关思想不同的特殊含义呢？或者仅仅是为了体现其专有性而故意为之？为此，我们要打开Co11aborativeSoftware的"黑箱"，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然后再来说这个名词的真实含义。

(3)CollaborativeSoftware的具体内涵

以下内容是根据维基百科中"Listofco11aborativesoftware"的内容综合整理、翻译而得【14】。

1)Co11aborativeSoftware的5大类型。按照产品的应用范围和集成程度划分，Co11aborativeSoftware可以被分为表2中的5大类型。

表2CollaborativeSoftware5大类型

从表2对5大类型Co11aborativeSoftware主要特点的归纳可见，它们一般不涉及组织自身的改造、变革，不涉及为了协作而改变组织目标。其主要功能或目的，与各学科中相关学说的精神实质是一致的。

2)Co11aborativeSoftware的12种功能。表3按照产品的具体功能划分，Co1-1aborativeSoftware可以被分为表3中的12种类型。

表3CollaborativeSoftware的12种功能

表3让我们更加清晰地看到，所谓Co11aborativeSoftware实质上主要关注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交往和合作，在组织层面上，并不是一种强烈的协调、磨合、变革的过程，这种意思从MicrosoftLivemessenger、Skype、AdobeAcrobat、Mi-
crosoft0ffice、Microsoft0ut1ook等Co11aborativeSoftware中可以体会得到。

3)Co11aborativeSoftware的诞生及发展。按照产品的具体功能划分，表4归纳了各种Co11aborativeSoftware的首次发布年份、最新更新年份、最新版本等信息。这表明了Co11aborativeSoftware的大致发展历程。从中可见，最早的Co11abo-rativeSoftware发布于1990年(Microsoft0ffice)，而最近的更新则发生在2011年6月(TikiWikiCMSGroupware)。

表4CollaborativeSoftware的发展历程

根据上表所归纳的初始发布时间及最新更新时间，可以用弧线表示该软件的起止时间，弧线的跨度就表示该软件的生命历程。将所有能够以弧线描述的软件的生命历程绘制于同一个时间轴上，就可以看出在同一个历史进程中，不同的

Co11aborativeSoftware所展现出的总体面貌，如图1所示。

图1Co11aborativeSoftware的发展历程

从图1可见，Co11aborativeSoftware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初，集中爆发于2000年以后，是近二十年以来由IT企业推动而发展起来的一种软件类型，其内涵、功能、产品形态等远未成熟，尚处于发展演化之中，因而Co11aborativeSoft-
ware的理论实际是一种动态、松散、弱相关的状态，与本书所论述的“协同管理”理论截然不同。

(4)CollaborativeSoftware的启发作用

公元2002年左右，中国的软件产业从业人员开始构思协同管理软件的时候，从Co11aborativeSoftware中获得了若干启发。这种启发作用在不同背景的从业者和公司身上各不相同，但他们殊途同归，从不同角度入手，都走向了有中国独创精神的协同管理及软件的今天。Co11aborativeSoftware让协同管理的创始人明白了以下道理：

1)人与人、人与组织之间存在某种特殊的行为模式。Co11aborativeSoftware告诉我们，人与人、人与组织之间的行为，无论是共同修改文档、分享文件、传递讯息、施行权力等，都可以归纳为“协同行为”。这种行为可以寻找到某些依据，比如组织行为学等方面的理论。这种行为模式与同时代的其他软件所传达出的思想和理论有本质上的差异，它不是关于业务/事的，而是关于组织/人的，因此这种行为具有软件产业方面的价值。在协同软件产业启蒙阶段，下面这个据说是来自Gartner报告中的数据被媒体广为传播，成为了这个产业起飞的助推剂：

“根据Gartner最近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从2003年开始，全球范围协同软件已成为用户应用软件采购的最大热点，到2005年全球协同软件市场的营业额将达近500亿美元，到2006年其市场规模将赶超ERP。"(《协同软件再造市场奇迹市场规模将超越ERP》，《中国经营报》，2005年6月18日，作者窦毅）

2)"协同管理”是一种客观存在。根据Co11aborativeSoftware的定义，凡是与协同相关的软件都可以被归为其中，其中不乏Microsoft0ffice、Lotus、AdobeAcrobat这样大牌的软件产品。Gartner所说的市场份额，是包含这些软件的，其规模之大当然可想而知。这虽然与今天我们所谓的协同软件的市场份额完全是两码事，但是在当时，这个数字所传递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意味，是肯定了协同管理这个市场的客观存在（无论我们如何定义其具体产业内容和形态，这是后话)：
存在着一种新的管理理论，它被专门用于处理人与人之间、人与组织之间的关系并且可以用于制造一种具有极大市场价值的软件。

与其说这是在坚定市场与客户的信心，不如说是在坚定协同管理拓荒者们的信心，让他们知道走一条新路的前景虽然尚不明朗，但的确是穿行于坚实的大地之上。

3)"协同软件”是一种特殊软件。协同软件处理的不是一般的合作问题、协作问题，而是一类似乎更为紧密、更为复杂、更需要专门的学问和工具处理的人与人、人与组织的关系。这从对Co11aborative这个的选用上就可以体会得到。既然如此，在将Co11aborativeSoftware翻译为汉语时，也不应使用配合、合作、协作等词语，而应该使用一个更为专业的词协同软件！

4)中国的协同管理应另辟蹊径。Co11aborativeSoftware类型繁杂，重要的是它们技术领先、商业犀利、市场稳定、实力巨大，在中国软件产业发展初期，我们还没有能力与之抗衡。在此情况下，做Co11aborativeSoftware中任何一款软件，都面临着与国外软件的正面竞争。因此需要考虑，怎样找到一个商业、市场和技术相结合的空白点，来进行理论上的自主创新，从而找到软件产业上的蓝海。协同管理理论的提出，正是为了占领软件理论的高地。

注：本文摘自由致远协同研究院出版的《协同+工作革命》一书中《中国企业组织行为绩效指标体系研究摘要》，转载请注明出处。申请试用致远协同软件，请拨打免费电话：4007003322。